他以為自己會跟著崩潰。
跟著隧道內的那些碎石與粉塵一起落在充滿汙穢的地面。
——哨兵要是死亡,則與之連結的嚮導也會跟著崩壞。
這是他一直以來聽到耳朵要長繭的常理。
他撐過無數次高強度精神壓力的軍事訓練,不曾與任何一個哨兵有過深度的連結,認為自己足夠強大到不需依靠結合的緊密來構築他與小隊成員之間的默契。靠著自己精準的剖析與判斷拉起過無數名差些要落入深井裡的哨兵。
憑藉著自己精湛的技術以及優秀的評分被上頭授予了「牧羊人」的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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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了所有的報告,也包括那些寫得花天墜地的報導。你現在還能活著已經是非常幸運,不考慮先在這裡休息一陣子?」
「如果今天是你的哨兵死在了那裡,而且他媽的也還在呼吸。知道伍德的腦是被你自己那些曾經手過的狗屎爛蛋研究成果給弄碎了腦漿,你他媽待得下去?」 他看見了主任的眼皮抽搐了一下,陷入了片刻的沉思。接著從抽屜裏面拿出了一把帶著小型發報器的鑰匙放到了桌上。
「上面有我的私人聯絡訊號,你要是真的無法再撐下去了,上面有顆按鈕,你可以考慮一下。」
灰藍色的眼睛冷冷地望著桌上的鑰匙。
「哇,鐵血無私的教官真是大發慈悲,不如現在就用你的鐵鎚把我的精神給操爛吧。」
「到時候需要做嚮導的精神梳理,或是像你說的用鐵鎚砸爛你的腦袋,我都奉陪。你現在需要的只是休息。」
看著鑰匙的目光沒有移動。
「關於我的報告,上面是寫了些甚麼。」
「你就把鑰匙拿著吧。」
「寫了甚麼?」
「……」
他憤怒的拳頭落在冰冷的桌上。